凌晨2点的夜晚十分安静，远处的汽车经过也能清晰的听到声音。虽然誉实和柯蕊都醒着，但是两人之间却非常安静。
就像是在等待着回答一样，柯蕊就站在誉实面前，没有离开。她的勇气也好像已经消耗殆尽，已经说不出更多的一个字。
家里灯没有开，只有对面房子的灯光照了进来。誉实看不清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，但他能猜个大概，柯蕊这是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对自己表白。
高兴，非常高兴。这是誉实心里最初，最真实的感受。
活了10几20年，都读大学了，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表达过爱意。这个值得纪念的第一次，是谁都会觉得高兴。
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像一只小动物一样，非常可爱，简直赚到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一瞬间，誉实的嘴唇和声带就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，说出了跟内心完全不同的话。跟平常一样，是小夏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？不，不是这回事。
这一句不知道怎么从嘴里蹦出来的话，让誉实冷静了下来。仔细想想就非常清楚，柯蕊的这份爱慕，他无法回应。
之所以嘴里说出的话跟心里想的不一样，那只不过是自己的潜意识比大脑更加清醒而已。
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这个答案并不完整，但没有错误。
柯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嗯，我知道。这句话没能从柯蕊的嘴里说出来，她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。
并不是因为她再次留下了泪水，该流的眼泪她早就流干了。只是，刚刚鼓起的勇气就像用尽了毕生力气一样。
“嗯。”轻轻的回应了一句，现在的柯蕊，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。
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逐渐松开，原本连对话也觉得紧张的心逐渐释怀。眼前这个人，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可能。这么一想，原本对话都觉得紧张的自己简直像个小笨蛋一样。
“学长，晚安。”
这一句晚安，柯蕊说的比之前都要流畅。再也没有任何的压力，再也不会觉得紧张。自己的思绪全都表达出来之后，得到答案之后，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。
柯蕊转身回到小青的房间，躺在床上，今晚比以往都要睡的安稳。
上完厕所回到自己房间的誉实倒是相反，一股奇怪的罪恶感油然而生。
“我是不是做了件坏事？”
「是可惜！这么可爱的女孩说喜欢你，你居然拒绝了人家的爱意。还说什么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」
“说什么呢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现在的情况。就算跟你共用一个身体这件事能瞒下来，或者她能接受。那随时有可能像一只小白鼠那样死掉这件事呢？你要我接受她，跟她热恋的中途死掉，让她更加伤心吗？”
「……」
对于死亡这件事，无论是誉实还是小夏都没有多少实感，甚至说是自己吓唬自己也不过分。要算概率的话，或许比某些手机游戏单抽出SSR概率还要低。
但这件事确实是存在的，即使概率再怎么低，都是存在这个可能性。
誉实躺到床上，回味着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的滋味。心里痒痒的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。
「说起来，你刚刚说有喜欢的人对吧。」
面对小夏突然的提问，誉实稍微有点紧张：“怎，怎么啦。那是……随口说说。”
「是吗？只是随口说说吗？」
“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对吧，那你也知道，我哪来的女朋友。”
「记忆中没有的东西不代表没有。记忆里面我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，但是我可不能深挖你的感情啊，之前约好的吧？那说不定你就对其中的某个人隐藏了爱意呢。」
“没有，真的没有。”
「但是你说那句话的时候，感觉非常认真，并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谎言。」
誉实非常清楚，自己瞒得过全世界，也瞒不过小夏。大概就算她不深挖自己的脑袋，对于自己的事情她都非常清楚。比母亲和妹妹这些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的亲人都要清楚。
继续瞒下去也没用：“那……是的，我有。”
「嗯……是吗。那，是谁？」脑袋里的小夏并不像是那种单纯因为好奇打听着他人恋爱的语气，反而带着一丝认真。
誉实深呼吸，看着远方。
“你啊。”
「你在开玩笑吗？」她的语气毫不惊讶，也不算冷漠。单纯的在确认这件事一样。
“没有。”
「为什么是我？」
“因为舒服啊。”
「色鬼！」
“不是！不是那个意思！我意思是跟你一起生活比较轻松，自在。”
小夏就像故意找茬一样：「不就跟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吗？」
“不一样，想到有个人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，和我一起经历一样的事情。就算……就算知道自己面对死亡，也没那么害怕。”
「就这？不就吊桥效应吗？错觉啦，错觉。」
“我啊，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谈过恋爱，不是很懂什么是爱情，什么是喜欢。但是呢，我觉得如果有一个人，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，和自己一同分担痛苦，分享快乐。同时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开心，没有束缚感。那大概就是我喜欢的人吧。”
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多一点，所谓的经历，也没有多少，顶多就是一同担忧着变身有可能导致生命流逝这件事。快乐的事情最多也就在网上看看搞笑视频，一起分享着感想而已。
但是，誉实所说的并没有任何虚假。全是他内心所想的真实情感。
「但我和你是同一个人哦。」
誉实苦笑了一下：“好像的确是这样。那，你……介意吗？”
「你这算是表白？至少学学柯蕊啊。」
“那，我重新来一次。”
刚拒绝了柯蕊，但又马上跟脑袋里的小夏表白。这种做法会不会有点太过分？说不定在小夏的眼里自己像个渣男一样？誉实担心着。
可是柯蕊的事情已经好好的拒绝了，自己现在所做的只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想法。
誉实拿起了镜子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同时也是为了让和自己共用视觉的小夏看着自己。
“小夏，我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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